德国霍尔茨基尔辛的科学家正在用一架喷气式客机残件研究糟糕的味道。
他们的目的是了解美味佳肴在高空味道变差的原因。初步实验结果显示,进入高空之后,人对甜味和咸味的感知度下降了多达30%,而对酸味、苦味和辣味的感知度则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即便是看着最为诱人的美餐,也会被由此导致的味觉混乱会搞得索然无味。
Fraunhofer IBP
“乘客”们在参加弗劳恩霍夫建筑物理研究所组织的模拟飞行。以数量描述像味道这样主观的东西并不容易。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全球最大的航空供餐公司德国汉莎航空(Deutsche Lufthansa AG)汉莎天厨公司(LSG Sky Chefs)的厨师们来到了全世界最大的低气压室之一──德国弗劳恩霍夫建筑物理研究所(Fraunhofer Institute for Building Physics)的管状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有一半位于一座奶牛场中,实验室里放着一架没有机翼的空中客车A310的前半部分。
弗劳恩霍夫的技师们可以将机舱内的气压降低到让耳朵发胀的程度,以模拟在35,000英尺飞行的状态。他们还可以模仿喷气式飞机的真实状态吸走空气中的湿气。他们还往机舱内输入机器噪声,震动座椅,惟妙惟肖地复制出令人不快的飞机就餐体验。
弗劳恩霍夫建筑化学、生物与卫生部部长弗洛里安?迈尔(Florian Mayer)指着粘在机舱窗户外的天空照片说,“你会忘记自己身处模拟装置中,唯一的区别就是云层的景象没有变化。”
今年,已经有几十名实验者坐在A310破旧的蓝色座椅上,在模拟飞行中细细品尝番茄汁、葡萄酒和机上正餐。在此之前,他们在正常的地面条件下品尝了相同的食品。随后,他们填写了详细的调查问卷,比如,哪种莳萝酱就鱼肉拌饭吃味道更好。
尽管这种判断对厨师有用,但却无法作为衡量标准。汉莎航空公司希望用数字来说明问题。
汉莎航空公司的餐酒顾问马库斯?德尔?莫内戈(Markus Del Monego)亲自参与过一次品尝实验,他表示,“我们是德国人,我们热爱科学。”
在飞机上进餐的一个问题是,干燥的机舱空气使鼻腔粘液很快蒸发,而鼻腔粘液有帮助气味受体发挥功能的作用。迈尔的同事、负责为汉莎航空公司进行实验的安德烈?布尔达克-弗赖塔格(Andrea Burdack-Freitag)说,在我们对于味道的认知中,气味所占的比重高达80%。
为了对此进行测量,他们给了乘客7杯水,水中分别掺杂了7种不同浓度的无色人工香料,要求乘客们指出他们在哪种浓度水平上尝出了味道。他们还以气味为对象进行了类似的实验。然后,迈尔和他的同事将该结果与在海平面高度上所做相同实验的结果进行了比较。但是,这些数据又如何应用于食谱呢?
迈尔表示,“没有像‘多加20%香料和佐料就好’这样简单的规则──要依据实际情况而定。”柠檬酱可能需要更少的柠檬和更多的调味料,蕃茄酱的味道保持得不错,而鲜奶油酱尝起来则淡而无味。
尽管如此,航空食品──长期以来它都是人们取笑的对象──仍然是航空业者努力胜过那些机型和目的地与自己基本相同的竞争对手的一个突破点。2002年,新加坡航空公司(Singapore Airlines)餐饮部投资100万美元建设了世界上第一家实验厨房,人们可以在那里的低压环境下烹制并品尝食品。
汉莎航空公司在弗劳恩霍夫的实验中为乘客们提供与其现在供应的餐点相同的锡纸盘装机餐以及两种为高海拔设计的不同机餐。汉莎航空公司机上服务部总监英戈?比洛(Ingo Bulow)说,“实验显示,我们有可能解决高海拔处食品味道改变的问题。”
与盐和糖相比,像小豆蔻、柠檬草和咖喱等调味料的味道改变相对要少一些。厨师们想过只提供咖喱,“但乘客们不会答应的,”汉莎天厨经理埃内斯特?德伦塔尔(Ernest Derenthal)如是说道。
汉莎航空公司的餐酒顾问德尔?莫内戈正在以该分析为参考来选择葡萄酒,比如意大利的阿玛罗尼葡萄酒(Amarone),这种酒的酒精含量高达15%。他在最近的一次品尝实验上说,“在地面上,这是一种味丰劲大的酒,但在空中,它尝起来很淡──它是理想的航空用酒,在地面上,两个人也喝不了一瓶这种酒,但在飞机上就轻而易举了。”
迈尔指出,对于挤在经济舱中的乘客来说,可以稍感安慰的一点是,其他乘客会呼出许多湿气,这让机舱内的湿度保持在15%左右。而在豪华的头等舱内,湿度会陡降至5%,破坏了香槟和鱼子酱的美味。
鱼子酱没有接受此次实验。汉莎航空公司本来希望能弄清楚哪种鱼子能在平流层中最好地保留原有的味道。他们发现,即使在地面上,不同品牌的鱼子味道也大相径庭,于是放弃了这一尝试。
迈尔说,“可能他们会再次进行实验,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要花很多钱。”
网站也是有底线的